冰酒拭剑

对命运不忠。

【七娟】上升气流

无内鬼,整点伪现实向青春疼痛文学。

大概就是个单箭头如何变为双箭头的故事。

梗源:@平原君 

不是一发完,后续还在赶,剧情逻辑细节还有很多硬伤所以很有可能会大改。




  凌晨一点三十分,从北京飞往广东英德的航班准时落地。


  赖美云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早就翘掉工作专程过来重游故地,美其名曰给自己放个假。但现实带来的感觉往往大于期望,当她真正只身一人来到机场时,难免会被扑面而来的陌生感搅得心绪冗杂。


  入眼皆是行色匆匆的人群,相较白日倒是显得没那么拥挤,行李箱底轮滚过大理石地砖的声音被偶尔响起的广播和嘈杂的交谈声盖过。


  若是换成七年前的今天,赖美云绝不会有空去在意这些平日里难以发现的细枝末节。那时的她似乎很少在出行时觉得寂寞,10个朝气蓬勃的女孩围拥在她的四周,像是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互相扶持着从容面对自四面八方响起的快门声。


  「瞧你这大包小裹的,要不我帮你拿点?」


  赖美云下意识回头,本以为这次能像上次那样看到短发女孩儿灿烂朴实的笑脸,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她。”


  赖美云颇感无奈地用指节蹭蹭鼻尖。幻觉与现实的反差不由得加深心中蔓延开来的孤独,只能下压帽檐借此掩饰悄然发酵的失落,加快步伐离开这总让人触景生情的是非之地。


  经纪人安排的接送专车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模样憨厚的司机走上前来帮她将不算太沉的行李箱搁在后备箱,或许是考虑到一路旅程所带来的疲累,重新回到主驾驶位置的司机没刻意开口套些近乎,而是把双手扶上方向盘,等待后座唯一的乘客说出自己的目的地。


  “去英德。”


  回应她的是意为收到的引擎声。



  ⒉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车子才停在民宿的山脚下。


  赖美云婉言谢绝了司机想要帮她把行李抬上去的请求,独自一人提着拉杆箱踩上石梯,回头踮脚朝着SUV开走的方向招招手算是道别。


  淅淅沥沥的小雨暂时不足以淋湿上衣,但头顶已隐隐有些泛潮。 虽说广东的气温不怎么低,长时间的逗留却也可以让体质本就不太优越的小个子着凉,大概是屡次重复的起落动作令赖美云失了几分耐心,一鼓作气直接提着行李箱几步跨出站上梯顶。她环顾四周,终于在半敞的铁门旁看到了一个手执黑伞的瘦长身影,于是立马小跑过去。


  “你好,我是前段时间在这儿预约的旅客,手机尾号是……。”


  “我知道。”


  面前之人出言打断了她的话语,还没等赖美云缓过神来,手里的拉杆箱就已被对方接过,在伞朝这儿倾斜那一瞬,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容映入她的双眸。


  “好久不见,小七。”


  伞下的青年露出个含蓄又温柔的笑。


  ⒊


  赖美云差些以为自己在做梦。


  因睡眠缺乏而引起的困顿在这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呆呆地望着对方的双眼,确认是现实而不是幻觉之后才干巴巴地问出一句。


  “你怎么在这儿?”


  “最近不是很忙,所以出来走走,顺便给新歌找找灵感。本来负责迎接你的阿姨似乎有点不太舒服,所以就拜托我在这里等。”


  段奥娟脸上笑意未减,抬手拍了拍赖美云的后背。


  “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屋,简单收拾一下之后起码还能睡上几个小时。一路过来很累吧?”


  “……嗯、嗯。”


  虽然心中仍存几分疑惑,但消耗过度的精力已然无法支撑赖美云去纠结这些,半推半就地让昔日的队友帮自己将行李码放在房间内,顾不得洗漱便扑进微凉的被褥里沉沉睡去。


  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她隐约听到了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


  段奥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拜上半夜饮下那杯浓度恰好的速溶咖啡所赐,她现在没有丝毫睡意。那盏常被随身携带的折叠小台灯还搁在桌上,橙黄色的圆状光斑照亮了摊开的笔记本,置于中央的中性笔散发着金属般的光泽。


  于一片昏暗中突兀亮起的手机屏幕吸引了段奥娟的注意,是来自Yamy的微信消息。


  「她到了吗?」


  「……到了,刚刚才到。」


  【系统提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好,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多陪她一阵。」


  「嗯,我会的。」


  段奥娟枕着双臂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阵出神。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⒋


  不知不觉间,距离毕业已过了八个年头。


  八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足以让很多事情在无形之中偏离原来的轨道。曾经一同欢笑成长的队友们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像是永远长不大的老幺也扛过了时间的磨砺,变成了一个像模像样的成熟歌手。


  歌手这条路难走,唱作型歌手的路更是难上加难。受家庭环境所限制,她幼时没能获得系统学习音乐相关知识的机会,只是凭着一股对爱好的狂热追求和少年人的倔劲儿支撑。《创造101》给了她施展能力的平台,也借此认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女孩子,但她着实没想到自己能在一众优秀人才中脱颖而出,最后以第四名的成绩高位出道。


  一时间,铺天盖地涌来的舆论涌进了段奥娟原本安宁的世界。


  为期两年的限定团生活教会了她许多,也更加地意识到自己能力有限。离团之后的段奥娟开始有意地规避他人过度的关注,为自己留足打磨锤炼的时间,等待沉淀之后让粉丝眼前一亮的那一天。


  违规女孩还是像原先那般热闹,即使由于档期问题几乎无法全员到齐,她们还是养成了每隔段时间便小聚一次的习惯,顺便留下几张合影发在群里来拉一拉未到场者的仇恨。


  两年前的那个解散日,众人在酒店包下的房间内几乎嗨到大半夜。年级尚小的段奥娟和李紫婷被严令禁止沾太多酒精,因此最后别人都横七竖八倒在沙发上时,还是由两位还算清醒的老幺收拾残局,再挨个将醉得不省人事的队友扶到各自的房间。 


  赖美云睡得很沉,因此她被安排到了队伍的最末尾。直到周围原本嘈杂的声音归为寂静,才意识到偌大的房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不、应该是两个人才对。


  “嗯?睡醒啦?现在能不能自己站起来?用不用我拉你一把?”


  一直在等待赖美云清醒的段奥娟忽地摁膝起身,垂手拍平裤子布料上不太明显的褶皱,背着灯光保持弓腰的姿势朝她伸出右手,居高临下的影子正好将体型娇小的赖美云包容在内。


  赖美云抬起头仰视着她,眼神有些微的恍惚。


  酒精造成的惯性昏沉仍旧影响着视觉,她眯起眼睛借以消除视野内多出来的重影,喉尖滚动将欲说出口的话语咽入心底。


  段奥娟。


  你知道吗?


  我喜欢你啊。


  看似平静的外表隐藏了底下翻涌难息的情绪。机会就在眼前,她大可抛弃一切冲进段奥娟的怀里把一直以来的心意传达给自己搁在心尖上的女孩子,押上全部筹码去换取那个似乎不太可能实现的Happy ending。


  但最后,赖美云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顺势把手撂在段奥娟摊开的手掌上。


  两条相交的直线终究是没能汇合在一起。


  ⒌


  最开始还是Yamy先注意到这段隐晦的单箭头恋情。


  比其他姑娘年长些的队长在方方面面总保持着别人难以企及的敏感神经,起初还以为只是自己无故产生的错觉,直到真正察觉到小个子看向老幺时眼里即将溢出偏爱与无奈的时候,才打消了长久以来的困惑。


  无论从各方面考虑都十分难搞。


  渐渐地,就连其他成员都陆陆续续地瞧出了几分不对劲,暗示性十足的旁敲侧击自然是少不了。偏偏段奥娟就是死活不开窍,像是认准了女孩子之间无论关系多么亲近也只是好朋友的常规思维,就连两人彼此独有的特殊称呼也可以用同一套理论去解读,对着暗恋自己的赖美云一口一个七儿叫得顺口。


  满腔热情被对方无意间的冷水浇了个通透,赖美云逐渐放弃了将自己的心意展露在外的念想,多日以来积攒下来的情绪不减反增,每每在失眠的深夜都会在脑海中浮现出老幺纯洁无瑕的笑脸,到头来能品出的却只有遇而不得的苦涩。


  都说时间是能磨平人棱角的砥石,原本绝不将就的坚定立场转眼间就被削得岌岌可危。Yamy不止一次劝赖美云要么早些坦白要么就尽快放下,即便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暗示她选择前者的意思,现存的勇气却已不足以支撑着她戳破这层窗户纸。


  到最后,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单恋以十分和平的方式收了尾————


  赖美云接受了来自追求者的要求,并在当晚就将自己脱单的消息在群里公之于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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